
北京出版社2020年4月1日出版了一本《迎接北平的红色黎明》德恒财富,江苏人民出版社2021年9月1日出版了一本《雨花台烈士传丛书——北平五烈士传》,这两本书记载的五位烈士,就是同在保定“绥靖公署”任职的第一处少将作战处长谢士炎、军法处少将副处长丁行、第二处参谋主任石淳、作战科长朱建国、北平第二空军司令部参谋赵良璋。
不同史料对“北平五烈士”的职务和军阶的记载略有不同,这可能跟烈士们的“职务变动”有关,也可能是传记作者掌握的资料不同,本文采用的是作者署名中有“中共北京市委宣传部、中共北京市委党史研究室”的《迎接北平的红色黎明》所记载的职衔。
史料记载的五烈士公开身份略有出入,这并不影响烈士的伟大,前一段时间有人质疑笔者文中称吴石、朱枫为牺牲的烈士不准确,他们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才叫牺牲,被捕遇害叫“就义”,那是连“牺牲”的定义都没搞懂,也没看中山先生的“《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事略》序”,甚至不知道当年“同志”的称呼在国共双方都很普遍——妄言吴石称小蒋为“建丰同志”不合史实,就跟说刘禹锡是“冷门诗人”一样可笑。

我们说的烈士牺牲特指“为正义事业献出自己的生命”,那么烈士们的对立面,就是穷凶极恶的非正义一方了,导致北平五烈士壮烈牺牲的,就是一个叛徒、一个小偷——谷正文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叛徒,晚年还撰文为自己洗白,说他只是潜伏而非叛变,事实上《沉默的荣耀》中吴石将军当面揭穿谷正文多次叛变,那都是有史料为依据的。
谷正文在回忆录中有自相矛盾的陈述:他说自己“未受过情报训练”,却又说自己“以北大中文系学生身份加入了戴笠的军统局”——事实上谷正文是1931年考入的北大,那时候不但没有军统局,就连军统的前身“复兴社特务处”也还没有成立。
即使北大是四年学制,那么1935年也没有“军统局”,1963年4月9日第四批特赦后担任全国政协文史专员的康泽在《复兴社的缘起》(刊发于全国政协《文史资料选辑》第三十七辑)中有明确记述:复兴社1932年3月成立后,组织系统为社长直接领导常务干事会书记(从1932年3月1日到1938年4月,五任书记先后为滕杰、贺衷寒、酆悌、刘健群、康泽)和常务监察,下设四个机构为组织处、宣传处、训练处、特务处,老蒋原本想用康泽为特务处处长,但康泽谢绝了——康泽有一个后来与中统、军统齐名的武装特务组织“军事委员会别动总队”,康泽也跟戴笠、徐恩曾并称三大特务头子。

康泽担任“复兴社常务干事会书记”到1938年4月为止,那是因为复兴社解散了,特务处变成了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”,那就是我们熟悉的“军统”德恒财富,最初的军统有三个处,第一处处长徐恩曾、第二处处长戴笠、第三处处长丁默邨,后来第一处变成了中统,第二处“继承”了原名,第三处的丁默邨叛变后弄了一个“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”,也就是我们熟悉的“七十六号”。
之所以用这么多笔墨来解释复兴社特务处及军统局的沿革,就是为了证明谷正文回忆录的虚假——他是叛变而非潜伏,因为要是潜伏特务的话,绝对不会把自己“原单位”的名字写错。
谷正文的回忆录半真半假,我们将他的少数真话与我们看到的正规出版书籍对照,就会发现北平五烈士之所以被捕牺牲,确实是谷正文和一个小偷联手作恶的结果,那个小偷叫段云鹏,很多影视剧都把他演成“燕子李三的徒弟”,事实上当年在平津两地流窜着不止一个“燕子李三”,很多飞贼都自称燕子李三的徒弟,却没说自己的师父是哪个燕子,段云鹏就是扯大旗作虎皮的飞贼之一,连谷正文都说他就是个小偷。

全国政协回忆录专刊《纵横》杂志1994年第三期的《军统特务“赛狸猫”落网记》一文,有公安人员(该文用的是笔名“少吾”,作者亲自参与了对段云鹏的抓捕和审讯)对段云鹏的详细介绍:“1947年9月,段利用上房技术,破获了中共北平地下电台一部,曾导致中共在北平、天津、上海、西安、沈阳等地的地下电台遭到破坏,地下工作人员数百人被捕入狱。早在1946年夏,我在北平做地下工作时,即利用地下关系赵某了解段云鹏、崔铎、吴庆阔一伙特务的活动情况。1947年4月,我回冀中解放区向中共华北局城工部部长刘仁汇报工作时,曾谈到段云鹏一伙特务活动情况,立即引起刘仁的重视,他详细询问了情况,并指示我继续下力量靠近了解。我回到北平后,便遵照刘仁的指示,继续了解掌握段的活动情况,直到北平解放后,知悉段云鹏已逃往台湾。”
在谷正文的笔下,段云鹏还有个绰号叫“草上飞”,因为盗窃瑞蚨祥绸缎庄而被抓,仅起获的赃物就装了半卡车。

段云鹏被军统特务收编后,在破坏北平地下电台的行动中,利用他的飞贼技能充当马前卒——要不是他像夜枭一样四处窥探,谷正文根本就找不到电台的具体位置。
当年的定位技术还不是很先进,“测向车”也只能锁定一个大致的范围,保密局北平站的特务们只测出电台位于王府井大街,南池、北池间约一千米方圆内德恒财富,每日早上六点钟起发报一个小时。
一千米就是二里地,这么大的范围内有数百上千户人家,挨家搜查显然是不可能的,后来范围缩小到五百米,就再也不能缩了。
一筹莫展的谷正文忽然想起了“草上飞”段云鹏,他马上交给这个小偷一个任务:“从明天起,每日清晨五点登上可疑地区内的最高点,仔细观察,凡是六点钟准时开灯的住户,便前往窥探屋内的活动情形。”
段飞鹏一连在房顶蹲守了四天,发现了六户六点钟开灯的人家,排除五家后,用倒挂金钩身法向第六家窥探,终于发现那家的一个年轻人,大约在六点十分开灯,刷牙洗脸,冲饮牛奶后,从床底下提出一具木柜,把它摆到桌上,然后戴上耳机——因为他背对窗户,所以段云鹏无法看清他的双手在桌上做些什么。

谷正文以一个老特务的敏感,马上认为这家有问题,接下来自然是大批特务趁着夜色进行抓捕,其中最兴奋的就是段云鹏——他当了多年小偷,时时防着被人逮捕,突然扮起逮捕他人的角色,自然是觉得新鲜刺激兴奋。
段云鹏抢先入室,报务员、译电员和一对中年夫妻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,接下来就是谢士炎、丁行、石淳、朱建国、赵良璋等人暴露被捕了。
是谁出卖了这五位烈士,与本文无关,但谢世炎的大义凛然,确实震慑了谷正文,他在替自己脸上贴金的回忆录中,也不能不表示由衷钦佩:“我不是一个轻易以貌取人的人,可是,当我第一眼瞥见谢世炎的时候,我的确被他那从容凛然的仪表震慑住了。当他那坚毅的双眼向讯问室逼视过来的时候,我顿时犹豫起来。我在心情慌乱的情况下,草草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,接着便匆匆往讯问室后门逃走了。”
第二天谷正文亲手为谢世炎冲泡了咖啡,还婉转地询问谢世炎怕不怕死,得到的回答再一次震慑了他:“不怕!拿死亡来威胁我是没有用的,对我来说,死亡只有遗憾与不遗憾的分别。依你的工作敏感,一定明白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深入渗透在你们各个阶层,这就是我觉得死亡并不遗憾的原因。这样说吧,死了一个谢世炎,还会有更多的谢世炎,那死去的谢世炎无法完成的任务,活着的谢世炎会完成。”

谷正文面对大义凛然的谢世炎,也只好再次夹着尾巴溜掉:“由于他抱存必死之心,未肯供出其他涉案人员,我知道他不会说,因此也没有继续逼问。”
谷正文跟随毛人凤逃到了岛上,吴石将军被捕牺牲跟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,而段云鹏则在潜回大陆伺机搞破坏的时候被活捉:“当我们的干警开始出现在他的面前时,段迅速站起摆出骑马蹲裆式的架势,妄想拒捕,未容其站稳,已有十几支黑色枪口对准了他,段见已被包围,无法反抗,束手就擒。”
段云鹏于1967年10月11日被执行枪决,这个小偷、飞贼、特务,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而谢世炎等五烈士则成了谷正文头上摆脱不了的大山,一想起来就让他喘不过气,这个老特务一辈子做的坏事太多,估计大多数读者跟笔者一样有一个愿望,那就是有朝一日到岛上去把他的坟刨了——吴石将军在台已经有了纪念碑,还有一位大家熟悉的重量级人物前去祭拜,这说明英雄烈士永远会有人敬仰,而谷正文和段云鹏这两个恶贼,则必将遗臭万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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